第一卷

第二章【「疗养士」似乎找到了真正的归宿】

(相关资料图)

基与达斯离开冒险者公会，根据柜台小姐在地图上指出的路线前去与小队成员们会合。

米特镇南部的山区被树海覆盖，几乎全天都笼罩在浓雾之中，能见度很低，经常有商队在这里迷路。

达斯检查着沿途见到的每一棵树，确认同伴在树干上留下的标记，同时用短木棍有节奏地敲击自己的铠甲，没过多久，不远处就传来了回应。

「这边！」

灌木丛中钻出一个身影朝着基他们挥手，走近一看，是位身穿轻甲、背后斜插着一把双刃斧的男性战士，他吹响挂在脖子上的骨哨，不一会儿，其余三人就从不同方向赶了过来。

「头儿，这家伙是……？」

「蠢货，看你手背上的花瓣数量就知道了吧，是新人。」

身穿长袍、手持魔杖的男性冒险者狠狠挖苦了战士一番，冷眼看向达斯身旁的基。

基连忙做了自我介绍，对方眉头微蹙，半信半疑地问道。

「『疗养士』……你是治疗师吗？」

治疗师在冒险者之中是极为罕见的存在，但凡有点疗愈天赋的人基本都会被王国军雇佣、派去前线，坐拥几十人的护卫队不说，佣金更是高得离谱，因此他们完全没有理由成为冒险者，基被怀疑也很正常。

「是的，不过……」

基后半句本想说自己并不会回复术，却被对方打断。

「职业是什么无所谓，反正在这个队伍里，你的工作只有捡骨头。」

「席恩！对新人态度友好一点，抱歉啊，基，这家伙的嘴向来这么毒。」

接着，达斯向基一一介绍众人。

席恩，68级「魔导士」。

勒林，62级「长枪使」。

班，59级「游侠」。

轮到最后的战士时——

「让我自己来吧，我是雷吉夫，66级『战斧使』，以后请多指教了，基。」

职业配置还算合理，等级在冒险者中也是比较高的那一档，即使没有达斯这一犯规的存在，这支小队仍具备不错的战斗力。

「那东西在哪儿？」

达斯对众人问道，她所说的「那东西」自然是指骨龙。

队伍中负责侦查的班指了指身后，树林尽头连接着山道，山道边上是一处斜坡，沿着道路蔓延的车辙印在这里转折、断绝——在被骨龙追击时马车失控冲下山坡，及时跳车存活下来的车夫是这样向公会报告的。

遗失的马车就停在坡底的空地上，所幸斜坡并不陡峭，车身没有翻，葡萄酒桶被绳索牢牢地和车厢绑在一起，只有最边上的那桶撞到岩石破开一个洞，漏出的酒液将土染成了紫黑色。

马车旁，此次委托的目标——骨龙就静静趴在那里，马的尸体被它蹂躏后丢在一边，它留在这里只是为了那一车酒，当然，骨龙并不能喝酒，那是即使化为白骨也仍保留着的守护战利品的本能。

一阵风吹过，沙石被灌入骨龙空荡荡的颅腔，发出瘆人的回响，但它依旧一动也不动。

换作是没有经验的冒险者小队，一定会误以为骨龙睡着了而趁机冲上去吧？但实际上，骨龙不存在睡眠的概念，它们像蜘蛛一样狩猎，失去了五感，却能够感知自身附近一定范围内的魔力变化，一旦有活物闯进它们的「领域」就会立刻遭到攻击，鸟和昆虫这类弱小的生物哪怕只是靠近一点就会被吸干魔力而死，那些枯萎的植物和不起眼的小小尸体就是证据。

「我上了！」

没等基反应过来，达斯就顺着斜坡滑了下去。

比起她这菜鸟般的举动，我更在意的是她没带武器，背部、腰间……什么都没有，浑身上下只装备了那套密不透风的漆黑铠甲。

金属长靴刚一触碰到坡底，骨龙空洞的眼眶里瞬间燃起了两团天青色的火焰，残破的双翼快速扇动了几下，猛地跃起，升至高空后将翅膀折叠、沿同一方向贴于骨架上，产生的回旋力使它如陀螺般旋转下落，落点正是达斯的头顶。

这是名为「龙坠击」的技能，使用者(骨龙)在半空中无法改变方向，只能朝着固定点自由落体，乍一看很容易躲开，但真正的危险是在那之后，撞击地面产生的震动会使移动中的脚无法站稳，一旦摔倒，就无法闪避紧接而来的甩尾攻击。

必须有人去支援她！

基似乎和我有着相同的想法，他焦急地看向身旁的同伴们，然而，没有一个人行动。

魔导士、战斧使、长枪使和游侠静静伫立在「领域」之外，漠然地注视着战局。

达斯脚下的阴影逐渐扩大，她没有移动，而是将右臂直直举过头顶，如同在向神明祈求着力量。

来不及了！

巨大的螺旋降临地面，卷起漫天飞沙，强劲的风压令远处的基都差点后退半步，却没听见预想中的炸裂声，沙尘构成的薄幕之中隐约可见达斯的身影——她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，只不过，高举的手中多了一座小山般的物体。

那是……骨龙？

视野逐渐变得清晰，达斯手托着骨龙脑袋的诡异景象展现在众人面前，基呆愣当场，其他人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，纷纷解下了缠在腰间的麻线编织袋，注意到基两手空空，雷吉夫好心地将自己备用的借给了他。

「被吓了一跳对吧？我当初也一样，好好看着，这就是咱们头儿的实力！」

达斯「喝！」地低吼一声，将足有自身几十倍体积的骨龙重重摔在地上，骨头四散飞溅，它似乎还想挣扎一下，却被达斯单手压住无法动弹，掐灭了作为其力量来源的火焰，生命值骤然归零。

只用一招就……

同伴们纷纷滑下山坡，雷吉夫用斧头将骨龙的残骸分解，其余人忙着将大块的骨头装进编织袋。

达斯独自坐在龙背上，注意到基担忧的视线，随手掰下一根龙肋骨抛了过去，基慌忙接住。

「怎么，你不回收吗？这些可都是钱哟。」

「比起这个，你没受伤吗？」

「如你所见，我连一点皮都没破。」

「但是，承受了那样的冲击，就算表面上没事，内脏也可能……总之，请让我检查一下！」

看着基那认真的眼神，达斯只好妥协。

「没办法，就给你检查一下好了，需要我脱掉铠甲吗？」

「啊，不……穿着也没关系。」

不远处的雷吉夫似乎在偷瞄基他们的对话，被发现后连忙转过头去，脸上难掩失落之色。

达斯跳下骨龙走到基面前，基将双手轻轻覆盖在她头盔顶部，掌下散发出肉眼可见的淡绿色波纹，在达斯身上游走了一圈后回到基手中。

「检查完毕，骨骼和内脏都没有异样。」

「这就结束了？」

「这是最低阶的风系魔法『回音』，不具有攻击性，一些思想前卫的医生会用它来检测内伤。」

「你会元素魔法？这在治疗师里可不多见呐。」

元素魔法是「魔导士」的专长，治疗师类职业通常只能学习祝福和回复术，但基是个例外。

没错，基虽然不会回复术，却掌握多种元素魔法，当然，这些法术没一个能在战斗中使用。

「身为队长必须了解每位成员的能力，基，你还有什么本事，让我们见识一下吧。」

「法术的话……对了，有谁能把水壶借给我吗？只要一点点水就够了。」

「拿去。」

接过班抛来的水壶，基先是用龙肋骨在地上刨出一个小坑，将一些水倒了进去，然后示意达斯离远一些。

众人纷纷停下回收的工作看向这边。

基默念咒文，坑里的水随之躁动了起来，周围的地面裂开一条条裂痕，刹那间，土石瓦解崩陷，被涌上来的水淹没，原本只有拳头大小的水坑此刻已化为一座烟雾缭绕的池塘。

长枪使勒林用枪在清澈的池水中搅合了一下，拿手摸了摸枪尖。

「热的……温泉吗？」

「是的，有一位在火山附近修行的水系魔导士，为了旅途中能随时随地洗上热水澡而发明了这个法术。」

基追随勇者的时间比我要早，据说在那之前他一直在四处旅行，学习各种能够用于疗养的技能，搞不好正是乱七八糟的技能学得太多了，才导致基无法掌握正常的回复术吧。

「温泉水有疗愈伤口和解毒的效果，不过最大的用处还是缓解疲劳，请各位试试看。」

「在这种荒郊野外……」

席恩正欲反驳，一大片水花迸溅到他脸上，原来是脱得一丝不挂的雷吉夫从他身旁跳进了水里。

「可恶，雷吉夫你这家伙！」

席恩脱下长袍，从不离手的魔杖也丢在地上不管，叫骂着冲入温泉和雷吉夫展开了激烈的追逐战，勒林和班惬意地靠坐在温泉边缘，笑看二人打闹。

突然，雷吉夫一个急刹，身后的席恩闪躲不及，直接撞上了他结实的后背。

吸引雷吉夫停下来的，是有人走入水中的声音。

整个温泉被坚固的石壁从中间一分为二，这也是法术的一部分，可以把男女隔开，声音是从另一侧传来的，也就是说……

雷吉夫甩开席恩，默默走向石壁，然后——拼命向上攀爬！

或许是被色欲冲昏了头，雷吉夫显然没有注意到：石壁虽然又高又厚，但温泉外侧却并没有格挡，想偷窥只要绕过去就行了。

「头儿的裸体，我来了！」

好不容易爬上了石壁顶端，雷吉夫庆祝似的大喊道，可出现在他眼中的却是全副武装泡在水里的漆黑战士。

「看来某些人不太老实啊。」

「噫——头儿对不起！！！」

雷吉夫想要退回去，可慌忙中脚一打滑，整个人摔了下去。

噗通！！！

温泉里总算安静了下来，温暖的水流浸润着冒险者们疲惫的身躯，舒服得令人犯困，恍惚间不知过去多久，一股诱人的香味飘了过来。

「有肉的味道！」

「在哪里？在哪里？」

勒林和班只在腰上围了块布就爬上了岸，四处寻找香味的来源，最后发现是基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烤肉。

用粗树枝搭起的简易烤架上串着一整条去了皮的马腿，渗出的油脂滴进火堆里嘶嘶作响，基正在将剁成碎块的马肋排连同从树林中采集的蘑菇、野葱头等一起放进野炊锅里，用碳火的余温焖煮。

「不好意思，看到你们带着厨具就擅自拿来用了。」

「厨具？」

班瞥了眼自己的背包，又望向基所谓的「厨具」——厨刀是投掷用的短剑，「野炊锅」则是制作地雷用的半球形铁壳。

「没关系，反正我以后也没机会用到它们了。」

随后而来的是达斯和席恩，达斯目不转睛地盯着烤马腿，那样子令人想起某位狂战士。

「温泉之后是烤肉吗？正好我肚子饿了，快给我切一块！」

基将代替盘子的树叶铺在扁石上，切下马腿表面烤得恰到好处的部分，搭配可生食的野菜，平均分配给每个人。

肉一入口，所有人脸上同时浮现出讶异的表情。

「怎……怎么会有这么美味的肉！？」

达斯说。

「明明是匹成年公马，肉质却十分柔软！」

勒林说。

「不仅没吃出马肉的酸味，反倒有一股高雅的清甜。」

班说。

「这个透明的是……醋栗的皮？原来如此，你用醋栗汁把肉腌制过了吗？」

席恩说。

好像少了一个人？

「喂！雷吉夫，你要泡到什么时候，再不过来肉就要被我们吃光了哦～」

「不，我还要再泡一会儿。」

雷吉夫捂着自己刚刚因摔下石壁而扭伤的腰说道，估计是想依靠温泉的疗愈功效治好它吧。

「这个法术有时间限制，时间一到土地将恢复原状，要是还留在里面可是会被活埋的。」

基提醒道。

「还能维持多久？」

「十……」

「十分钟绰绰有余啦～」

「九……八……」

雷吉夫连滚带爬好不容易逃出温泉，扶着腰艰难地坐在众人之间，发出「嘶——」的呻吟声。

基见状移动到雷吉夫身后，说出一声「失礼了」，伸手按在他的腰上，伴随技能生效的光芒猛然发力。

「哎呦！你干嘛——」

雷吉夫如同触电一般挺直了身板，刚想挣扎，却发现腰间轻松了不少。

「感觉怎么样？」

「好多了……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复术么，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到！」

「只是普通的正骨按摩罢了。」

「帮大忙了，我还以为得在床上躺一周呢。」

「活该，谁叫你做这种无聊的事。」

坐在一旁的席恩听到后讥讽道。

「无聊的事？席恩，我看你是完全不懂哦～」

「懂……懂什么？」

「我跟你们说啊——」

雷吉夫搂住男冒险者们的肩膀，围成一个小圈，基也被强行卷了进去。

「别看头儿平时跟个男人似的，我有一次无意间看到她摘下头盔，虽然只有很短一瞬，不过我能肯定，那绝对是张美女的脸！」

「咳咳！」

身后传来达斯的咳嗽声，男人们一哄而散，继续吃起了烤肉。

「这么美味的肉，要是再有酒就更棒了!」

「说什么傻话呢，酒……咱们不是有很多吗？」

席恩指了指马车上的酒桶，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。

「不行，那个是——」

达斯正欲制止，可另外三人已经被席恩的话勾起了欲望，班拿匕首在桶壁上捅出一个洞，紫红色的葡萄酒顿时喷涌而出，三人轮流拿嘴接着喝了起来。

「有什么关系，马车下坡时撞到石头损失了两桶酒——只要像这样汇报，没人会怀疑到我们头上。」

席恩宽慰她道，自己也拿树叶卷成酒杯接了一杯，悠哉地喝了起来，勒林和班也连声附和。

「就是就是，我们可是帮他们夺回货物的恩人，喝桶酒算什么？」

「头儿也一起喝吧！」

达斯叹了口气。

「真拿你们没辙，算了，就当是为了庆祝基的加入，稍微热闹一下吧。」

「好耶！」

「为基的加入——干杯！」

「干杯！」×5

「谢谢大家。」

基举起树叶酒杯一饮而尽，望着众人嬉笑打闹的画面，嘴角微微扬起——那是他身处勇者小队时不曾有过的、发自内心的笑容。

本以为基成为冒险者后一定会碰壁，看来是我多虑了。

经此一番，基的能力得到了小队成员们的一致认可，纵使他们日后得知基无法使用真正的回复术也没关系，以达斯的实力，很难想象她会受伤，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。

这简直就是一支为基量身定做的队伍。

众人吃了个沟满壕平，接着将剩余的龙骨回收干净，席恩用火系魔法点燃了龙骸所在的土地，以确保没有遗漏。

至于那车酒，则是被盖上事先准备好的防雨布藏进了树林，记录下位置，等商会派人来运走。

一切处理妥当后，众人踏上了归途。

……

回到镇上时天已经彻底黑了，街道上空无一人，但冒险者公会一层的窗户还透出一丝丝光亮。

推开公会大门，大厅内只剩下一个窗口点着灯，柜台小姐海琳娜趴在桌面上，似乎在等待达斯小队归来的过程中睡着了。

「我们回来了！」

雷吉夫没眼色地大喊了一声，把她吵醒。

「zzz……呀！是达斯大人回来了啊，您辛苦了。」

柜台小姐戴起了眼镜，却瞄到雷吉夫在达斯身后用双手拼命指向自己。

「好好，其他人也都辛苦了～」

「抱歉，害你等到这么晚。」

「和你们的工作相比这根本算不了什么，今天打倒的是个大家伙呢，我来统计一下各位的报酬吧。」

众人将身后背着的一袋袋龙骨卸在地上，足足装了五袋半，那半袋是基的，由于完全没有经验，捡的基本都是些小骨头。

最先被清点的是基的那份，毕竟他回收的量最少。

「我看看，肋骨1根，尾骨11根，胫骨……一共是1银160铜。」

「基一路上帮了我们许多忙，给他多算一点吧。」

达斯提醒道。

「那就2银好了。」

看着被塞进手中的银币，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，没想到只是跟着队伍捡捡骨头就能有如此不菲的收入，再来一次就能还清债务，印象中，冒险者不该是如此轻松的工作。

因为雷吉夫说要请客喝酒，席恩他们领完报酬后便离开了，公会里只剩下基、达斯和海琳娜。

「请问，付给我们的钱全都是由达斯来出吗？」

「是啊，怎么了？」

「没关系吗……用远高于市价的标准回收这些龙骨？」

龙骨并不是特别稀有的素材，通常被用于炼药或制作饰品，一些高等级的小队专门以弑龙为业，比起龙守护的奇珍异宝，廉价的龙骨可谓是毫无吸引力。

柜台小姐听完噗嗤一笑。

「原来您是在担心达斯大人的钱包呀，放心好了，达斯大人是不会心疼这点钱的，讨伐骨龙的报酬可是有2枚金币呢。」

这2枚金币由委托人和商会各出一半，难怪克劳德会说自己的钱包要撑不住了。

1枚金币大约能换20枚银币，龙骨的总数是固定的，付完给同伴们的报酬后达斯本人能稳定剩下一半，除此之外，她当初消灭龙群肯定也获得了不少报酬，就算现在隐退，这些钱也足够她过上富裕的生活。

不过……

「我想，这并不是真正的理由吧？」

面对基的质疑，达斯用充满无奈的声音回答道。

「是为了这个镇啊。」

他抬头望向天花板。

「海琳娜，你还记得吧，在我来到镇上之前，这里的冒险者公会是什么样子。」

「当时我还没成为接待员，『裂痕』被勇者破坏后，魔物便从这附近绝迹了，因独眼巨人聚集而来的冒险者们接不到委托，纷纷选择离开，商会那边也停止了资助，公会最终倒闭……结果，龙群出现之时，镇上连一个冒险者都没有，临时组建的民兵队全军覆没，要不是达斯大人碰巧经过，恐怕米特镇早就不存在了。」

「只要魔王还活着，像米特镇这样的地方随时都可能再度遭到魔物的袭击，到那时再现从其他地方招募冒险者就来不及了，必须要让冒险者们心甘情愿地留下，为此，高额的报酬是必要的。」

「到头来，还是只能用钱……啊！我并没有影射基先生你们的意思，大家都各有各的难处。」

柜台小姐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哀怜。

「雷吉夫他们原先是一支专门探索遗迹的小队，有一次误入了陷阱，遭到大量魔物围攻，有两名同伴牺牲了，这件事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创伤，最严重的是席恩，自那以后他再也无法对魔物使用法术了。」

「应激后障碍……我听说过这种病，连最高阶的回复术都无法将其治愈。」

「他们开始消极度日，醒悟过来时已经欠下了巨额债务，走头无路之际，他们接受了达斯大人的委托。我想这不仅仅是为了还债，也是想要借此来克服内心的恐惧吧。」

……

之后的一个月，基又跟着小队参加了几次讨伐，全都以达斯无伤解决战斗告终，累计的报酬除去还克劳德的5枚银币还剩下不少。

基用这些钱置办了一些装备，包括被强盗夺走的厨具和理疗器具，有些东西实在过于稀奇，只能花高价定做，到最后他几乎没剩什么钱，依然住在『斯拉姆兹』的简陋房间里。

基已经差不多习惯了冒险者的生活，接下去也多半只是重复这样的日子，如此一来，是时候说再见……不，是永别了。

我将结束这无意义的监视任务，回到勇者身边，也许最终会在与魔王的战斗中死去；而基将留在这里开启全新的人生。

这便是名为「基」的「疗养士」和名为「娜乌」的「暗杀者」的归宿。

然而，就在我准备离开米特镇的前一天，那件事发生了。